儿时的夜晚,是我们对于未知世界极为好奇的时段。我们不愿轻易睡去,万千故事则是良好的助兴剂。入梦前的奇思妙想,带你穿越时空的屏障,去往未知的国度,试图融入自己创造的这片土地,又被有限的时间线迅速拽回。
想象力的溯源,躲不开童心,对于童年读物,则绕不开《一千零一夜》,其中的阿拉丁、辛巴达、阿里巴巴也早已成为我们熟悉或喜爱的角色,但当现在重读,你会惊奇地发现,这些曾经被搬上荧幕的人物,也有着各自明显的人性弱点。
甚至,你会发现儿时的认知被颠覆,善恶被赤裸地罗列,偏执的认知透露着过分的愚蠢……这部集合了阿拉伯民间故事的著作,通过朴素的现实描绘和浪漫的幻想交织,鲜活真实地还原了地区特有的人生百态,糟粕精华自行取舍。
我们是否已处在这一千零一夜之中
“一千”几乎代表着无穷无尽,而“零一”表示着还在增加,《一千零一夜》是由成千上万的人的贡献而成,连环包孕地将故事一个个展开。阿根廷作家博尔赫斯曾写道:“一个人希望丢失在《一千零一夜》之中,一个人知道,进入这本书就会忘却自己人生可怜的境遇。”它的故事是源源不断的,个体只不过是沧海一粟,它来自民间,来自你我。
有趣的是,书中故事的发端,是从山鲁佐德王妃为了阻止国王山鲁亚尔每天娶回一个妃子并在第二天杀死的行为开始。而为了活下去,山鲁佐德要向国王不断地讲述故事,而这些故事,正是《一千零一夜》的全貌。
故事的角色成为了故事本身的读者,博尔赫斯因此发问,身为读者的我们,会不会本身也是被虚构出来的呢?就如人们照镜子不禁会思考,自己是否存活在镜子的另一面,而被镜子里你看到的自己所观看?或者,我们在读《一千零一夜》的时候,会不会实际也身处于这“一千零一夜”之中?又或者,山鲁佐德至今是否还在诉说着这一环套一环的故事?
用无序对抗重复
无尽的延伸,伸向永恒。故事是永恒的,永恒是故事的。博尔赫斯的短篇《永生》里,主人公是一位罗马军团的执政官,因为生活的平凡困顿而决心找寻永生,在历经千辛万苦获得永生后,他开始后悔,又进行了几千年的世界流浪,最终无意间摆脱了永生,得到了凡人该有的一死。
“一个永生的人能成为所有的人。”(出自博尔赫斯《永生》)这位罗马军团的执政官弗拉米尼奥·鲁福,在漫长的流浪中成为了永生的穴居人,又以古董商约瑟夫·卡塔菲勒斯的身份死去。几千年来,他加入了斯坦福桥战役,参与《一千零一夜》里辛巴达航海和青铜城市的创作,买了蒲柏翻译的《伊利亚特》,和修辞学教授讨论史诗的起源,也曾在比卡尼尔和波希米亚干占星的行当……他从对永生的向往发展到麻木地希望解脱,其中的经历与心路值得我们寻味。
永生者是任何人,也意味着永生者谁也不是,他们早在永恒的时空里成为了无意识的群体,向其他永生者趋同。他们在无限时间中感受了所有感受,说尽人类著作中的每一句话,然后忘记了肉体、情绪、物质、欲望,忘记了时间。在无限时间中,人类现有的一切规则与意义都被打破,一切归于虚无和重复。
他们摧毁了一座城市又重新建立起一座永恒之城,里面满是迷宫。他们企图用无序对抗重复,但最终仍沦为一片荒芜。“只要它保存一天,世界上谁都不会勇敢幸福。”(节选自博尔赫斯《永生》)
在永生者之间,每一个举动(以及每一个思想)
都是在遥远的过去已经发生过的举动和思想的回声,
或者是将在未来屡屡重复的举动和思想的准确的预兆。
经过无数面镜子的反照,事物的映像不会消失。
任何事情不可能只发生一次,不可能令人惋惜地转瞬即逝。
对于永生者来说,没有挽歌式的、庄严隆重的东西。
——博尔赫斯《永生》
英国哲学家培根的《随笔》有:“所罗门说:普天之下并无新事。正如柏拉图阐述一切知识均为回忆;所罗门也有一句名言:一切新奇事物只是忘却。”而这段话,正是这篇《永生》的引子。
《》
Favours!乐队新单曲《》的诞生是将自己投身于遥远、神秘的时空中一次发散遐想的旅程,将自己置身于《一千零一夜》与《永生》的情节中,就像儿时的我们听着故事并产生幻想那样。当我们在读那本书的时候,我们就不自觉地变成了这本书的再创作者。
当我们读着故事的时候,《》也就出现了。
(basedonapicturebyLorenzStoerfrom)
过去的回声
对于永恒、无限、循环的探讨,博尔赫斯早在七八十年前就为我们开下了脑洞,如今的我们再次翻开,所见的早已是前人的回忆。在检索资料的过程中,我们发现早在16世纪,有一位名叫LorenzStoer的德国绘图师,他出版了一部关于几何学透视的解析图书(有且仅有一部的著作),书中仅用天马行空的图画就对当时正兴起的透视学派做出精准阐释。
起初我们以为这是荷兰版画家MauritsCornelisEscher的模仿者的手稿,但LorenzStoer早于前者三个多世纪就已存在
当我们注视这些画作时,被深深地吸引进去,眼前的景象就是博尔赫斯所描述的那座永生之城。画面里无序、怪异的构筑物静置在那里,面对着我们的注视显得异常沉静,顿时的感受如同时空隧道已被打开,画面这边的我们被召唤一般,丢失且惊叹其中。
这些图像经过漫长的时间出现在一个要重现它的人的面前时,就像《永生》里,古董商约瑟夫·卡塔菲勒斯、荷马和小说中的“我”。《永生》的开篇说到:“我的艰辛是在百门之城底比斯开始的。”此刻,我们感到自己就是其中的一道门,LorenzStoer、M·C·Escher、未来主义者们……每个人都处在其中,每一个举动都是过去的回声。
LorenzStoer的画作像是博尔赫斯小说里的扎伊尔一般存在于我们的脑海中,永远无法忘却,纵使还有另外两版的设计方案也顿时失色。于是,我们唯一的加法就是处理图面后进行上色,因为再绕回原点,我们想呈现的是歌词里、故事里的情境。不论是《一千零一夜》的发源地,还是永生里的荒漠,都是黄色的、紧张的、怪诞的。
在布宜诺斯艾利斯,扎伊尔是一种面值二十分的普通硬币。“扎伊尔”一词在阿拉伯文里是“显而易见”的意思;也就是神的九十九个名字之一;在伊斯兰国家里是指那些“具有令人难以忘怀的特点的人或物,其形象最后能使人发疯”。(节选自博尔赫斯《扎伊尔》)
这是一个抛开了个体的方案,没有“我”的方案,“我”选择了过去的选择,或许也选择了未来的选择。这是一次令人精疲力尽的冒险,因为漫长,所以沉静;因为理性恐怖,所以不再好奇;因为无尽重复,所以只想入眠。
歌曲:Favours!-《》
文案:姐夫、TY
封面设计: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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