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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我应该为自己感到庆幸。”
和先生一起旅游时,一般都是我拍花草他拍我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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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识
《湘西书简》是薄薄的一小本,不起眼地插在一整套装帧精美的二十四史中。同一堆白天鹅里混入的黑麻鸭,我瞅了瞅素淡无味的封面,兴趣缺缺地随手一翻:哟嚯,卷首的家书写得有点水平哟。结果坐定一看,当时单身很久,几乎都忘了如何去爱人,和感知被一个人爱着是何等滋味的我,突然发了狂似的想尖叫:开篇张兆和与沈从文几封书信的往来,表面上写得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庸俗平常,实则字里行间浸渍的幸福甜蜜,同那湘江碧绿澄澈的水一道,汩汩流淌,娓娓道来,一丝一厘丰盈地占据人的心田。
老天爷啊,究竟造了什么孽,才让彼时久缺甘霖的人遇到这么一场炽热的暴雨:情话满满,杀伤力爆表,沈老师惊天霹雳般的爱恋砍杀着形单影只的我。竟也宁愿一边痛一边快乐着,念念不忘,日日研读,搁在床上,枕在头下,满眼满心地都是这本书。
最虐人心的事儿,终究是看到美好而不得了。
近焦光圈,可以发现不起眼的美好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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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回湘西看望生病母亲的二哥(沈从文,家中排行第四,因在兄弟中排行第二被称为二哥),是三三(张兆和,家中排行第三)心头的一根刺,吃饭时叨念着,睡觉时念叨着,同四妹九妹嬉闹时念叨着,连带着无辜刮过屋檐的风竟然都是欺负着她、让她念叨他的理由。看到此处的我只能哑然失笑了,这么一个才情横溢、情深似海的兆和,沈从文如何不爱啊。
若刨去了女性身份和心理,我理解三三的魂牵梦绕倒是合理,但反过来再看二哥的回信,这“还有我喊叫宝宝的声音,你听不到,你听不到,我的人”便让我的痴病、狂病立马发作了。
有时在咖啡屋看书,读到蜜糖处不禁觳觫,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粒一粒凸起,喉头里忍不住地泄出几声低沉的咆哮。偶尔眼前三三两两、面带稚气、关系暧昧的中学生朝我投来犹疑的目光,我该如何和他们解释,解释他们跟前这个时而大笑时而拍腿的女人是在怎样艰难地控制这份从文字间溢出的爱情呢?如何让他们明白,明白那个虚无缥缈抓挠不住的东西,就是他们往后余生的主旋律之一呢?
蝴蝶和花是最佳屏幕CP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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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
沈先生的蜡笔画是较差的,字不及侄子黄永玉的清秀,画也比侄子黄永玉的粗糙,但幸而他的文字始终是一面金牌。三言两语所写的所见所闻,让我一个陌生人都步入了湘西的世界。一贯讨厌缺斤短两投机取巧的人,这下看着书籍扉页间大段大段的空白,甚至一幅又一幅横亘两纸之间的水墨摄影,甚至是深深浅浅空无一物的灰色暗迹,这些插图设计都让我在这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一隅心生欢喜。
爱能开出花来,这大抵是多数女人精神上的一个执念。
船在划桨声和摇橹声里前行,沈从文极富水上人家的地方特色的字眼,也就咕噜咕噜冒水泡,从笔端哗啦啦、浩浩汤汤、波澜壮阔地淌出来。早在看《边城》时,那些熟悉十里八滩、精通水性、为人豪气的汉子纤夫,已让我怀疑他描写的究竟是不是现实世界里的中国。今天这个问题,竟在这些未曾流传出去、由沈家后人提供的最原始的书画信件里,终于寻得到了回答。
这样的世界的确存在,只是时间、空间和人心上都离我们太远。
这是悬崖上的一抹红,先生说跳舞姬的裙子被风吹了去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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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
突然想起以前在山上的日子,十里八村时常隔着一两个小时的路程,茅草搭建的房屋在山风里会发出呜呜的声音。我的文字里很少看到这种曾经的孤独,这种似乎超脱了具体形态,转而变成一种符号、一种臆想、一种虚无的生活方式的存在,但那些日子现在回忆起来或许也是苦中带着甜的。
例如我手里的这本书。
若是为了撰文硬拼凑情节、为了发表说些言不由衷的虚假,这本书中大抵有些皮毛问题,但张兆和和沈从文这些未曾面世、闲话家常的书笺,可信度却不用质疑的。因此我在两人旁若无人,的确他们的情感世界里也插不进什么人,的交流里再次感慨:能在千万人之中遇到那么一个对的人是多么的重要。
这种遇见不仅是肉体皮囊上的生理吸引,还有两人思想观念上的琴瑟和鸣。单是随便抽出一封言简意赅的便条,你都很难相信他们不是在作文学、作文化,而只是简简单单地家长里短的交流,但事实就是,他们平时就是如此,生活中也是如此,这是他们最平常最真实的相处方式。
随处可见的紫花也在不遗余力地成为景色呀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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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瑟
遇到一个和你相吸,且懂你,且理解你,且和你合拍,且彼此都是如此浑然天成、毫无龃龉,彼此也毫无负担地相处、相恋、相依、相交的人是多么的幸运。
昨天看到大学老师发的一条朋友圈,说孤独了大半生,频率只有五十二赫兹的,叫爱丽丝的鲸鱼终于找到了可以和她交流的另一半时,她躺在布拉达初春新绿的草地上坚信“相爱蓦然”的样子令人动容。(当然张老师家庭美满,她家女儿十分古灵精怪,怪招人喜欢哒。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老师的这份敏感灵动希望一直保持下去呀。)
这只手离开了你,我便不用它来作画,来摄影,来行文,只是让它在摇摇荡荡的木船上给你写不知尽头的家信,这便是对它最好的惩罚。我在山水里穿行,摇船歌动听,极愿你沿着我一路画下的景色前往,在江渚中的万条行舟里一眼认出我来。为了只想同你说话,我便钻到铺盖中去,想象着你来梦里追赶我,同我一起坐在船舱里,从窗口望那点紫色的小山。
沈从文在船舱里给远在北平的张兆和写信说:“我离开北平时还计划每天用半个日子写信,用半个日子写文章,谁知到了这小船上却只想为你写信,别的事全不能做。““在这种光景下听橹歌,你说使人怎么办。听了橹歌可无法告给你,你说怎么办。宝宝,我的……”
先生的拍照技术日益纯熟,nice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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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愿
卷尾小小的几个字“三三专利读物”,瞬间让我溢满春水的心溃了堤、决了口。怎么办?!这挨千刀的《湘西书简》,让当时我波澜不惊的心自此一发不可收拾了……
为了证明沈老师是一个多么会撩人多么会撒狗粮的人,我要在文后再附上他信中的几段话:“倘若要我一个人去生活,作什么皆无趣味,无意思。我简直已不像个能够独立生活下去的人。你已变成我的一部分,属于血肉、精神一部分。我人并不聪明,一切事情得经过一度长长的思索,写文章如此,爱人也如此,理解人的好处也如此。”
“我不怕,我不怕,有了你在我心上,我不拘做什么皆不吓怕了。你还料不到你给了我多少力气和多少勇气。同时你这个人也还不是很知道我如何爱你的,想到这里我有点小小不平。”
“你以为我舱里乱七八糟是不是?我不许你那么猜。”
“我现在点了两支蜡烛为你写信,光抖抖的,好像知道我要写些什么话,有点害羞的神气。我写的是……别说了,我不害羞烛光可害羞!”
妈耶,遇到这样会说情话的男人。光是耳朵都可以听饱一辈子了。什么吃糠咽菜,什么上山下海,老天赐一个对张兆和那样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的沈从文来如此对天下女子吧,如此,这世上怕是辜负的清泪也要少洒半个太平洋了。
后记:再去读读《湘西》吧,当你身边的伴侣是多么沙雕迟钝的时候,让他学学沈从文先生吧。(对后来遇到的先生实名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