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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的不是电影,而是生活”
公认的电影大师,匈牙利导演贝拉·塔尔的这句话,其实让我感触颇深。其实,前几天娄烨的访谈也说过类似的内容。这句话看起来很简单,但是很多人却并未真正了解。如果真正理解了这句话,电影应该也会好看很多。
今年FIRST的一大惊喜是匈牙利电影大师贝拉·塔尔,他受邀担任了FIRST训练营的导师。
这是西宁FIRST青年电影展的一个电影教育项目,每年都会邀请国际著名电影人作为导师,为青年学员上课。前年的导师是市山尚三,去年是罗泓轸,今年则非常荣幸地迎来了贝拉·塔尔。
桃桃淘电影不仅参与了贝拉·塔尔及训练营学员的群访,也在娄烨和贝拉·塔尔以“另类电影教育”为主题的电影论坛上,进一步地了解到这位“欧洲仅存的大师”对电影和教学的独特理念。
人人都爱贝拉·塔尔。
评审会主席娄烨是他的粉丝,他一上来就找老爷子要了签名,并且非常可爱地对听众说:”对不起大家,我先抢到了。“
训练营的学员们也是他的粉丝,不少人表示,就是冲着贝拉·塔尔来的训练营,能在他身边待一个星期,能每天看着他,也就值了。
在这位满头银发的大导演身上,我依然能感受到他的“愤怒”。
与娄烨对谈时,他毫无征兆地向我们分享了一段电影节趣事。24岁那年,他在电影节上见到了戈达尔,并且有幸和他面对面交流了一小时。即使是现在的塔尔导演说出这段往事,说出那些熠熠生辉的名字,戈达尔、安东尼奥尼,他依然满脸都是身为影迷的如数家珍。
那时在年轻的贝拉·塔尔心中,戈达尔就如同是神一样的存在。他的神就坐在那里抽着雪茄,而24岁的他小心翼翼地问对方,在您最著名的作品里,您是怎么拍那些长镜头的,为什么要那么拍。
戈达尔沉默良久,最后说,我忘了。
现在我面前的这位电影大师,就和当年的戈达尔一样,烟不离手,说口音浓重、缓慢的英语,时不时地爆两句脏话。
他一上来就语出惊人:“我现在都不觉得自己是个导演,也不觉得自己是在拍电影。”
对他来说,电影只是一种交流的工具。他学习的是如何生活,而不是如何拍电影。当一个人理解如何生活的时候,他才会理解如何呈现和表达生活。
但是,除了电影本身,他似乎对任何的话题都不感兴趣。
问他对西宁电影节有什么了解,他说,我不了解西宁电影节,因为我每天都和训练营的同学们在一起工作,没有其他的精力去思考其他任何事情。
问他对北京和西宁的印象,他说,我也不了解这两座城市,我只待了一个星期。
甚至于,当有人试图再次提起他为何从此不拍电影的八卦时,他也只是叼着烟说:“如果你上网搜的话,应该能看到一千篇文章都写这件事吧。”
而一旦谈起电影,谈起自己的电影教育,他就可以滔滔不绝地说下去,以至于到最后要向大家道歉,说自己说得太多了,简直让娄烨成了背景板。
让我印象最深刻的一点,是他对“自由”的坚持。
他对于电影的理解是自由的。有观众提问学习电影应该掌握哪些基本功时,他非常坚定地回答:每个人都可以拍电影,不存在基础的东西,也不需要有基础的东西。
他自己并不是科班出身,拍摄第一部电影的时候,对拍电影的基本要素一无所知。当时他22岁,只有5天时间和一台16毫米的摄像机,但他拍了一部剧情长片出来,完全就是跟着直觉走:”我觉得应该把这个人的脸拍进来,应该把那个人的脸拍进来,那就拍吧。”
他也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无论是旁人的意见,还是政府的压力:“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可能是因为我太不在乎了,我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勇敢。如果你总是听专家的意见,总是瞻前顾后,是一个镜头都拍不出来的。”
《鲸鱼马戏团》
后来他拍《撒旦探戈》的时候,是花了整整两年时间,拍出了一部七个小时三十分钟的电影。
当时他所有的同事都觉得他疯了,怎么可以拍一部七个小时的电影呢?甚至摄影师会直接把摄像机往桌上一摔,撒手不干,因为“我才不拍7分钟一个的镜头!”。
虽然片场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拍什么,但是最终《撒旦探戈》却成为他最负盛名的作品之一。苏珊·桑塔格形容本片为“每一分钟都雷霆万钧”,而加斯·范·桑特也据说是在看到《撒旦探戈》之后,才拍了《大象》。并且拿了金棕榈。
《撒旦探戈》
作为一位导演,他自由到简直任性。
因为觉得想拍的东西都拍完了,就决定“我这辈子绝对不会再拿起摄影机了”;因为不愿对匈牙利政府做任何妥协,就直接关掉了自己的制片公司。
又因为自觉“世界上没有一所特别好的电影学校”,就在波斯尼亚萨拉热窝开了一家电影工厂,招揽来自世界各地的电影创作者。
但即使如此,他也从不觉得自己是一名老师,因为对他来说,教育并不是“传授知识”,而是“释放自我”。
他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电影语言,我不能教给你“我的语言”,因为你得找到自己的电影语言。
他很强调差异化。在一个规范化的教育体制下,老师并不把学生当做不同的个体来看;但是实际上,所有人都是不同的,他们来自世界各地,有不同的肤色,不同的生活背景,不同的宗教,不同的故事,又怎么可以接受完全相同的教育呢?
因此,在他的课堂上,没有所谓一板一眼的理论课,只有一对一的讨论,因为“打开每个学生的锁是不同的”,因为“一个新的问题,没法用旧的答案来回答”。
到最后,他渐渐意识到,“其实教育不是最重要的,自由才是最重要的”。
他也将自己的教育理念带来了西宁,即使是面对这帮中国“学生”,他也不觉得自己是老师,甚至不喜欢被称为“teacher”。
他认为训练营的学员都是他的年轻同事,他们是在一起合作,是在以一个平等的关系互相学习、互相交流、互相辩论。
实际上,在被问到“为何会接受FIRST的邀请来到西宁”时,他回答,是因为他已经在邮件中看到了每位学员的电影作品,并且被他们的真诚所打动——
“不管是做教育还是做制片的时候,我都会看着你的眼睛,试图了解你想说什么,如果你的眼睛能够说服我,我就会尽全力来帮助你。”
而从某种程度上,这次青年训练营,其实就好像要用五天时间来拍一部剧情长片的22岁的贝拉·塔尔一样,十位导演,用七天时间拍一部短片出来,而且实际上拿来拍摄的还只有两天。
去年的导师罗泓轸让学员五分钟的无对白的短片剧本,这是一个非常具体的命题。但今年贝拉·塔尔建议的拍摄主题则为“午餐/晚餐”——这真的非常自由,非常作者,也非常贝拉·塔尔。
《都灵之马》
而在学员分享自己的体验时,几乎所有人都提到,这位导师不喜欢剧本。
他认为重要的是去实地勘景,去选演员;重要的是设定一个情境,选择你的人物,然后故事自然而然地就会在他们之间发生。
他希望大家能从框架中跳出来,无论是思想上的“框”,还是摄影机的“框”。因此,他要的不是去“创作”,不是去刻意地设计对白,或者是编造情节。要从生活中寻找题材,从生活中寻找灵感和想法。
要尽可能简单,尽可能清晰,因为,“在日常生活中找不到的就是不存在的”。
这再次让我想到贝拉·塔尔在论坛上说的第一句话:“我拍的不是电影,而是生活。”
倘若你也在现场,一定也会感受到这种难以形容的魅力。
他说着缓慢的、口音浓重的英语,但我却情不自禁地想要听清他的每一个词、每一句话。那是他的电影语言,是他的世界。我也有幸身在其中,在这简洁有力的语言中,短暂而幸运地触碰到电影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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