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书,不为成为学者专家,只界为了时时把自己投诸广阔的世,在小我的维度之外,置身于更大的时间和空间之中。黎戈原名许天乐,南京人。嗜好阅读,勤于动笔,作品刊于《人民文学》《今天》《鲤》等刊物,著有《一切因你而值得》(中国工人出版社)、《私语书》(文化艺术出版社)、《因自由而美丽》(新星出版社)、《静默有时,倾诉有时》(台湾远流出版社)。我看的书,在别人看来或许有些奇怪和无序状。手边的一堆书,分别是:《倾听鲸语》(一个海洋哺乳动物专家长年漂在海上研究、保护虎鲸的记录,文字凝练而富诗意,每天早晨,她都是在水听器里的鲸语中起床工作,她还带着孩子,儿子五岁时,身为海底摄影师的丈夫因为呼吸器故障在海底拍摄鲸鱼时遇难)、《信天翁的眼睛》(科学家在鸟爪上装了脚环追踪器,记录一只叫阿曼丽亚的信天翁的旅程)、《南方草木状释析》(注解《南方草木状》的书,记载生长在我国广东、广西等地以及越南的植物)、《杭州宋代食料史》(关于南宋食料、农事、饮食习惯、民俗的研究,之前看过这个作者写的史前植物考古,所以买了这本,看得津津有味。资料梳理细致,把社会变迁、农林政策的改变和饮食糅合在一起谈,虽是社科书也完全不枯燥)。每一个细小的分支,都有研究者,终其一生,事一事,走到很深的深处,远离人群——我天生害怕飞禽,但因为女儿很爱鸟,近年来我们陆续读了一些鸟书,发现每种鸟几乎都有特定的爱好者和研究者,比如灰雁(劳伦兹)、乌鸦(松原始)、海鸥(蕾切尔·卡森)、游隼(贝克)、雀鸟(格兰特夫妇)。他们中间,有的是一边做上班族一边研究,学术是业余爱好,有的是名牌大学的学者,却数年在荒芜废弃的小岛上忍受着烈日的煎熬,枯燥地远离尘寰的孤寂,与蓝天大海还有海鸟相伴,用几十年的时间,研究一种鸟类,过着极为清苦,也无啥名利可图的生活——但是转念一想,在我们碌碌于尘世奔走、房价涨跌、股市冷热时,有些人却倾尽一生时光,在仰观天地之大、俯察品类之盛,就觉得: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真好呀。我读书,不为成为学者专家,只为了时时把自己投诸广阔的世界,在小我的维度之外,置身于更大的时间和空间之中。人的一生是短暂的,只是历史长河中的一个小黑点,瞬息被时间淹没,而我只想看看,在我之上的蓝天中,飞翔着怎样的白羽,在我之下的土地中,又是哪一种植物已经繁衍千年,当我见到它时,我想喊出它的名字。我想知道,在我之前,世界是怎样的,有过怎样的人,他们的哀矜与喜悦。读信天翁那本书时,我几欲落泪,比如小鸟出壳的那段,大鸟对着自己的蛋不停地叫,一直到小鸟带着湿漉漉的绒毛,啄穿鸟壳,从壳里钻出来,和大鸟互相对鸣。而大鸟无论飞得多远,脑子里都有个生物雷达,记得自己的宝宝在家等着它喂食,它也会千里迢迢地把胃里的高脂肪食物喂到嗷嗷待哺的小鸟嘴里。这些段落,柔弱中蕴藏坚韧,科学家的文字平淡无华,而生命之美却贯穿其中,极动人。“生命”这个词,既是一个单数,也是一个集体名词,它既小又大,既属于每个人,又属于所有生物,而我想象中不虚度的一生,就是既发出一己之光,又能见识其他生命的美丽。星野道夫说他小时候上学时,会在摇摇晃晃的电车里想到:远方有只棕熊也在漫步。长大后他就去了阿拉斯加做了极地摄影师。如果说“宏大”这个词在某个层面上能打动我,应该就是他这种“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见万物、见他人、见世界,却怜惜着最小的一株草——高远视角与纤细内质的结合。正如诗人柯勒律治所写:“一切宏大的,或渺小的,他都虔诚地为之祈祷,满心爱着……每个生灵都属于它自己,所有的生灵,也分享着同样的生命。?图、文:原载于年《LOHAS乐活》杂志专栏扫码加入乐活官方粉丝群好礼等你来拿~环保|自然|简单|健康更多乐活专栏,点击下方图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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